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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0年代初,我初中毕业,以知识青年的身份,跟随“下放干部”的父母,来到句容的一个偏僻山村。第二年冬天,父亲被借调公社经管水利经费。不久,落实政策,回到本单位仍任主管会计。母亲下放前是优秀的小学教师,在农村帮生产队看了两年鸡,后来也恢复了教师工作。但她不放心我一个人在那个小山村生活,要求到离我们村约三四里路的另一个大队的小学任教。早出晚归,还是和我住在一起。那时,山区的条件是非常艰苦的,母亲以前一直在城市工作和生活。最让她感到困难的是行路难,天晴还好说,到了阴雨和下雪天,更是寸步难行。冬季,小山村的村民们如果没有水利工程任务,是懒散的。晴天,太阳老高了,队长才吹哨上工。村民们在田间边做工,边说笑,小青年们说到开心处,还会打打闹闹。晚饭后,队长跟记工员会到队上指定的人家记工分。这时,大多数村民也会去,一方面是看自己的工分对错,另一方面也是借此机会聚聚。年轻人打牌、说笑;年长在一起边抽烟,边谈论村里的一些琐事。那时,还没有什么动物保护的措施,大多话题都是谈离小村约十多里路的浮山,有狼群在冬天下山捕食。谁家的羊被狼掏空了,谁家的老鹅被咬死了,埋在土里等黑夜再来拖回去。据说狼有狼路,晚上和清晨没事,最好别出门,遇到狼就麻烦了。说得人心慌慌。我回来跟母亲说,她安慰我:“狼只是吃一些小动物,它还是怕人的。你只要不惹它就行了。”谁知没几天,她却真的遇到了狼。那天半夜,下了一场大雪,母亲生怕迟到,早早起身吃了早饭,太阳还没出,她就出门去学校了。为抄近路,需要穿过一片松树林。她艰难地走在雪地上,松林覆盖在一片洁白之中,银妆素裹,分外妖娆。落在松枝上的洁白的雪,结的冰凌像一串串冰花,薄薄的,晶莹剔透。北风吹来,纷纷扬扬落在她的身上。母亲不由地诗兴大发,高声吟颂着即兴诗:“白雪漫漫路难行,自畏道滑绕松林。顶风冒险似勇士,踏冰踩霜脚不停。”正在吟颂中,忽然发现前方有两只大“狗”,分别站在前方的土路两旁。仔细一瞄,那两只“狗”目露凶光,尾巴硬硬地拖在身后。不是狗,是狼!她惊出了一身冷汗,不由地停下了脚步。对面的狼盯着她,坐了下来。人狼就这样对恃着……母亲说,当时她是很心慌的,只是故作镇静。因为她知道,只要你一慌神,转身跑,那狼就会扑上来。这时,从大路上走来了几个农民,看到这情景大声高喊:“打狼啊,打狼啊!”向母亲这边跑来,两只狼赶紧落荒而逃。他们对母亲说:“好险啊,老师,幸亏是回窝狼,不是出门找食物的饿狼,不然你就惨了!”后来,每当说起这件事,她还心有余悸呢。再后来,浮山公社动用了民兵,炸毁了狼窝,共炸死了大小九只狼,给周边老百姓除了一害。如果换到现在,就绝对不会让这种炸狼的事发生了。春回大地,万物复苏。小村庄也换了副模样,桃红柳绿,分外妖娆,一片春色怡人的景象。早春二月,相比农忙季节,庄稼人这时候还是很悠闲的。生产队里准备春耕春种了,农户家也忙着捉小猪、养小鹅、孵小鸡。孩子们也挑猪草、挖野菜,我们生产队到处是人勤早的景象。可邻村的人却吵闹不停:不是东家今天丢了只鸡,就是明天西家丢了只鹅。那时的农村人文化水平不高,法制观念不强。怀疑谁偷了他家的东西,在没有证据情况下,就上门又吵又闹,甚至两家人打架,闹得鸡犬不宁。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以前狼拖小动物还有迹象,这次什么迹象也没有,不是被人偷的,又能怎么解释呢?就是这样吵闹,也还是一切照旧。直到有一天,有个姓刘的大哥回家,走进家门,忽听家里的鸡惊叫起来,低头一看,只见门旁的狗洞里伸出一个圆溜溜的头来,一对小眼睛忽闪闪地四处看,一时不知是个啥。赶紧跑出去一看:一条一丈左右长的菜瓜蛇!“原来是你作的怪,害得这个村闹得鸡犬不宁。今天你落到我手里,活该你倒霉。哈哈哈哈!”原来这厮是个捉蛇的人。只见他上去一把扼住它的七寸,那条蛇反抗都没有来得及,就被生擒活捉了。他用胳膊夹住那条蛇,走了十多里地,一直把它拖到街上,引得行人纷纷跟着他。一直跟到收蛇的人那里,那收蛇的人连价都没还,直接给了刘大哥元。还说自己从没收过这么大的蛇。那刘大哥开心地遇人就讲,这个钱是老天爷给的。这个事情就这么结束了,村里人也都一笑泯怨仇了。天气渐渐地热了,转眼夏天到了。那时的农村卫生条件不是太好,再加上农活忙,天气炎热。皮肤感染很严重,还有人因为舍不得花钱,贻误了病情,导致败血症,甚至危及生命。几年后,我被推荐做了一名大队赤脚医生,从医院实习回来,接触治疗第一个病人,就是得了痈,民间称搭背,一种很凶险的皮肤病。我给病人做了手术引流,治疗后,背上的伤口有碗口大小,又是抗炎,又是敷药,七天左右才收口,在没有感染的情况下十多天才恢复。给病人带来的痛苦很大,我的工作量也是很大。后来,听说就在这个大队的另一个小山村里,有一个这样的老人,他能用草药治好多种凶险的皮肤病,比如说搭背、疔(手指脓肿),我听了还有点不太相信。有一天这个老人却找到我,说他家来了个亲戚病了,跟我要点消炎药,当我问是什么病时,老人告诉我说:“是生了个搭背。我天天挖草药给他治,最好能吃点消炎药,这样会好得快点。”我想,真是想什么来什么,就说:“我要看到病人,才能给药。”于是,就背着药箱到了他家,看到了那个病人。他很痛苦地躺在床上,我说:“是否开刀放脓?”老人摇摇头,说他不用刀,只见他让病人躺在两条长板凳上,把痈肿露出,他把采来的药草煮沸,盛在一个大盆里,放在地上,用药草热气熏,熏得痈肿里的脓血直往下滴。老人还说要用针灸治。我问他针什么穴?他笑而不答。我只得给了药,吩咐他怎样给病人服用。第二天,我又去看望,觉得病人精神好多了,不到五天,那个病人已回家了。没想到好得这么快。我跟老人约好,下次等我收到生痈的病人,请老人教我采药,治疗,可没想到老人却拒绝了。但答应我,可以采草药给我,教我怎么治。可当我跟他要草药时,他虽上山采来草药,却把药草擂烂,让我认不出来。我很想跟他学。以后我没事就去老人家中,跟他拉近乎,称他大爹。渐渐地,他跟我谈起怎样学到这个手艺:解放前他还年轻,在一个荒年,有个行路的老人,饿得走不动了,走到他家门口倒下了。他连忙扶起老人,发现老人生着病,发着高烧。他把老人扶回家中,拿来食物给老人充饥,留他在家中养歇。直到他康复。那时,他正好手指上生了个疔疮,很痛。那老人对他说:“我会治这种疮,你相信我,我来给你治。”然后带着他来到山上挖草药,回来后又用银针针灸,把草药捣烂敷在疮上,果然觉得清凉舒适,疼痛顿减。老人又对他说:“小伙子,我看你是个好心人,你收留我,我也没钱给你,就把这手艺教给你吧。”大爹当时很奇怪说:“老人家,你有这么好的手艺,怎么连饭都吃不饱?”老人摇摇头说:“我的师傅对我说过,这是在做好事,不能贪财,所以我帮人看疮,从来不收人家的钱财。我教会你,你也算我的半个徒弟,但必须做到,不贪财,不外传。”老人又在他家停留了两天,教他认草药、针灸。我又问大爹是针什么穴位,他笑着说“不好讲,不好讲。”又说:“所以,我帮人治疮从不收钱,有时还贴饭呢!姑娘,我知道你的心思,不是大爹不教你,你要理解我哟。”我也不好强求了。感慨不已,真是高手在人间。

作者简介

吴尔蓉,女,年11月生于南京。年,随父母“疏散人口”下放句容葛村集镇。年在葛村中学初中毕业。年随父母再次下放边远的山区农村,从事艰苦的劳动。年起兼任生产队会计,年兼任大队“赤脚医生”。年调公社卫生院工作直至年退休。爱好音乐、舞蹈、读书和写作,先后在《句容日报》《镇江日报》《京江晚报》《镇江壹周》等报刊和文集发表散文、诗歌等若干作品,多篇文章获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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